第六章 记住了
大林村郑木匠的手艺绝活，在为自己带来舒适生活的同时，也让村中的邻居们受益匪浅的。村中的猎弓和武器质量在数十里的村落中号称第一，这可都是郑成廉的杰作。
拳出有风，劈砍有声，龙行虎步，摄人心神。
“我再问你一次，威华的那些动作，你都记得了？”
有人看见了他，不由善意的调侃了起来。
郑浩天非常干脆地应了一声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。
郑浩天懵懵懂懂地点着头，他只是看到了村长瞬息间的变脸绝技，但却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严厉起来。
余建升拍了一下手掌，正在锻炼拳术的余威华和林廷几乎同时停了下来。
余建升微微一怔，道：“浩天，你记住那些动作了？”
郑浩天虽然与两个玩伴相处日久，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认真的练武。
清晨的山林，鸟声如洗，有风吹过，带来了树叶的清香。晨雾还未退去，熊狼山水气又盛，白茫的雾色粗略勾勒出远山的轮廓。
一路拳法施展之后，众人先是停顿了一下，随后无不是轰然叫好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郑浩天重重的点头，道：“我看明白了。”
余建升满意地点头，道：“浩天，你看明白了么？”
余建升满意地点着头，不过他的脸色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：“浩天，威华和林廷所学的是内家功法，在我们村子里面，也只有四个人有修炼的天赋。你昨日的表现我看了，很不错，但这并不代表你一定就有学习内家功法的天赋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留给了郑浩天消化这句话的时间，随后才道：“我今天传你一套拳法和扎马步之法，明日我们入山狩猎，在回来之后我会查看你的学习成果。如果不能让我满意，那么你就不用跟我学了。否则继续学下去，对你有害无益。”
这个姿势相当的难以站稳，但是余威华做出来却是如同盘根老树般稳健之极。
“嗯。”郑成廉点了点头，缓缓地道：“加油。”
他们就这样保持了那一刻的固定姿势，在清晨的寒风中一动不动。
他立即明白，自己虽然起得早，但父亲却起的更早，并且已经为他准备了早饭。
来到了他们的面前，郑浩天喃喃地道：“村长，我来晚了。”
他三步并作二步的来到了操场之上之时，村子中的男人们几乎都已经到了。他们在操场上或是舞动着石墩，或是演练着兵器，或是挽弓搭箭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重重地点了一下头，郑浩天稀哩呼噜地将一大海碗的肉粥倒进了肚子里。那股熟悉的热气再一次的出现，慢慢地弥漫扩散到了身体之中。
他的声音虽然幼雏，但却是清朗有力，似乎包含着极大的自信。
当他开始演练这套长拳的时候，村里的男人们都是停止了各自的锻炼，并且将目光集中了过来。
来到了余建升刚才所站立的地方，郑浩天轻喝一声，双手握拳收腰，豁然一拳打出……
就凭这一套拳法，如果是空手对搏，这些身手矫健的猎人们也未必就能够胜得了余威华了。
郑成廉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大海碗，磕巴了两下嘴巴，暗自道，这小家伙好大的肚子，难道受伤之后还能够增加饭量和促进发育么？
余威华和林廷对望了一眼，两个人的眼中都是一片狐疑之色。
郑浩天重重地答应了一声，他的背脊挺得笔直，在这一刻，清晨的那股寒气再也不能够影响到他分毫了。
在大林村中，郑家父子本来就是异数，他们是唯一不参加这种晨练的家庭，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一家在村中的地位。
大家在一起玩了好几年，好像也没有见过郑浩天有什么过人之处啊。
在他的脸上，挂着两团黑色的熊猫眼。昨天夜里太兴奋了，竟然一晚上都睡不着。
天刚蒙蒙亮，郑浩天已经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起来。
此时一拳一式的施展出来，竟然有着一种凌厉的气势。
他心中暗下决心，一定要努力追赶上余威华的脚步，不让他专美于前。
不过，心中的火热随后释放了出来，身上似乎也不觉得冷了。
郑浩天发现，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神奇的感觉。
郑浩天极为珍惜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，所以天色刚刚露出一丝曙光，他就立即起来了。
两个少年拳脚挥舞之间虎虎生风，虽然在力量上还无法与真正的武道好手抗衡，但是动作干净利落，行走如飞，已经是颇具架势了。
虽然郑浩天并不知道这个动作究竟有多么的困难，但他却明白，自己绝对做不到。
余威华收拳肃立，恭敬地应了一句。向着郑浩天一点头，他上前几步，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，一拳一式的打了起来。
并不是余建升敝帚自珍，而是因为有修炼内家功法天赋的人实在不多。若是一个毫无天赋之人修炼，那么最终的结果十有八九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非但如此，天赋若是不足还要强行修炼内家功法，那么反而会损伤身体，得不偿失。
郑浩天毫不犹豫地道：“记住了。”
整个大林村的下一代中，能够有两个人得到传承，就已经是相当令人惊喜的结果了。
自己的话，估计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。
郑浩天的心中一凛，他朗声道：“是，村长。”
余建升的脸色微微一沉，道：“浩天，习武之人，当谦虚有礼，不可骄傲自满，你要牢牢记住了。”
虽然他们都没有习练内家功法的天赋，而且也并不敢冒然修炼，但是对这种入门的拳法还是很感兴趣的。每一次有人施展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瞩目，并且会在随后尽量模仿。
此时，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气势，这是因为认真和努力所积累的成果。郑浩天似乎有些明白了，村长为什么会同意将年仅十三岁的林廷带上山。
其余人都是家中一代代传下来的技艺，虽然足以让他们成为猎人，但却很难更进一步成为人人羡慕的猎师。
余建升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你第一次这么早起来，也算是不容易了。不过你若是真的有心习武，那么以后就要来的更早。”
郑浩天惊讶地转过了头，父亲竟然在厨房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。
“爹，我走了。”
毕竟，修炼内家功法也是具有一些风险性的。
郑浩天缩了缩脖子，被清晨的寒意狠狠地冻了一下。
郑浩天难为情地笑了一下，眼珠子一转，已经看到操场一角余建升正在教导余威华和林廷武技。
郑浩天微闭上眼睛，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了余威华方才的一举一动，不知为何，这一刻他的头脑竟然是如此的清晰，余威华的每一个动作，甚至于连他所展现出来的威势都没有丝毫的失误。
“威华，你给浩天演练一遍入门长拳。”余建升沉声地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
不过，一想到郑浩天那一日血淋淋的伤口，他的心中就是一阵抽搐，这种发育，还是不要的好。
在村子里，虽然每一个人在成为猎手之前都练过武，但是能够被村长看中意并且亲自教导的，却也仅有余威华和林廷两人而已。
穿好了衣服，摄手摄脚的推开了门。
郑浩天喜滋滋地跑出了房门，向着操场而去。
“吃慢点，不要多吃，少吃一点填一下肚子，等回来……”郑成廉的话声戛然而止，因为他已经看见儿子将锅里的粥一口气吞下了肚。
“是，记得了。”郑浩天理直气壮地道。
“浩天，你也来了，真是难得啊。”
余建升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，他沉吟了一下，道：“好，既然你都记住了，那就演练一遍吧。”
郑浩天以前与余威华和林廷在一起玩耍之时，对于他们能够习练内家功法感到了相当的羡慕。虽然他求了父亲许多次，但郑成廉都是坚决不同意。
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：“浩天，吃过早饭再去操场。”
“呼……”
在他的身上，衣衫在风中轻轻的抖动，但是他的人却是纹丝不动，就像是一座木雕泥塑一般，连眼皮子也没有眨动一下。
他们当初学习这套拳法之时，余建升可是演练了许多遍之后，才让他们记住所有的动作。而郑浩天明显是第一次见到这套长拳，又怎么可能将这些复杂的动作全部记住。
余威华虽然年仅十四，但是他四岁之时就已经在余建升的督促之下开始稳扎马步，这套拳法更是熟悉的到了极点，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自己的坐立行走之中。
余威华收拳行礼，林廷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。如果是以前，余威华也不可能将入门长拳施展出这等威势。但是他最近终于修炼出了一丝真气，虽然仅有那么一点，但也是真正地踏入了内家拳的门槛，所以在施展内家拳之时才会有着如此骇人听闻的效果。
郑浩天双目中异光连闪，此时余威华恰好打到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，他一只脚着地，一只脚悬空而立，同时一拳伸出，一拳护胸。
但是如今既然得到了村长的认可，郑成廉也终于点头了。